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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瞳》:中國文化走向世界的一個標桿!

2021-11-11 10:48:21 來源:人民日報客戶端

上映于2002年的《雙瞳》由臺灣導演陳國富指導,梁家輝、劉若英和美國影星大衛(wèi)?摩斯主演,是中國電影史上為數不多的基于本土宗教文化的優(yōu)秀驚悚電影。截至目前,它仍舊是中國文化走向世界的一個標桿性作品。

一、黃火土——生活落魄的耿直警官

臺北警員黃火土為人性格耿直,兩年前舉報了同為警察的小舅子阿源貪污受賄,被判處十五年監(jiān)禁。這一大義滅親之舉,讓阿源直接精神崩潰,綁架了黃火土的女兒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外甥女,大鬧警局。

黃火土自知是自己挑起了事端,還將女兒卷入其中,身陷險境,夾在兩邊不知如何是好。阿源最終失去理智,開槍射向了妹妹,可子彈在空中劃出了離奇的彈道,僅擦破了妹妹的頭皮,卻直接從下頜射入阿源的頭部,讓他當場死亡。自此以后,妹妹也因為驚嚇過度而始終緘口不語。

雖然黃火土做了一件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事,但他的行為也遭到了警局同事們私下的鄙夷——一個連自己家人都能舉報的人,怎么還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給他與其并肩作戰(zhàn)呢?因此,黃火土在這次事件后,也被從刑事組調到了外事組,負責與國外警力做好溝通協(xié)同辦案。

但小小一個臺灣,哪里有那么多案件需要國外警力協(xié)助的呢?所以,黃火土的這個“冷板凳”也算是徹底坐穩(wěn)了。事業(yè)上的失意自然讓黃火土更加與外界隔絕,因為愧對妻女而有家不歸,因為被同事孤立而郁郁寡歡,只得整日躲在逼仄的辦公室里與自己對弈。

黃火土的妻子蔡清芳,看似倒是一個明事理的女人,她從未過因為自己弟弟的死而記恨丈夫,只是遺憾女兒從此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但她卻無法忍受丈夫整日魂不守舍連丈夫的責任都無力承擔的頹廢狀態(tài),于是便向他提出了離婚。黃火土自然不愿讓原本溫馨和睦的家庭就此破裂,但又沒有勇氣做出改變便只好拖著不簽離婚協(xié)議書。

黃火土就此陷入了自己給自己制造的心理囚籠之中,一方面他有秉公執(zhí)法、大義滅親的勇氣,但另一方面他卻又不敢面對身邊人的鄙夷,以至于徹底放棄了把握人生的能力,陷入僵局。

二、狂熱道士——密室殺人詭影重重

在臺北接連發(fā)生的三起離奇命案打破了黃火土人生的僵局。泰豐集團董事長在艷陽高照的盛夏在自己的辦公室“被冰水淹死”;立法委員會委員的情人在雨夜的家中“被火燒死”;教會牧師洛倫佐在教堂后面的臥室內“被剖腹剜腸”而死。

之所以稱這三起命案為奇案,是因為死者的死因和他周邊的環(huán)境根本就沒有邏輯。豐泰的董事長的辦公室根本就沒有水箱,況且在他死前,整個公司的冷氣已經關了兩個小時,室內的高溫讓人汗流浹背。

立法委的情人肢體的蜷曲狀態(tài)和灰白的皮膚都表明她是在大火中喪生,但她家中的陳設卻毫無異常,看不到一絲起火的痕跡。

那個被人剖腹的洛倫佐,則更不可思議,因為他生前連自己的床都沒有離開一步,況且周圍的也沒有搏斗、掙扎和任何闖入者的痕跡。并且兇手還在洛倫佐腹部的傷口處,用鮮血畫下了一條“符箓”。

那么犯下這種種罪行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明察秋毫的法醫(yī)還是在三個死者身上發(fā)現了聯系,他們每個人的鼻腔中都發(fā)現了同一種霉菌。并且在他們死前所在的房間中都發(fā)現了一顆空心鋼珠,其中裝著的就是這種霉菌。

但是由于臺灣的鑒定水平有限,無法進一步化驗出其核心成分,當局只得求助于美國FBI。由臺灣駐美辦事處將霉菌送往美國化驗室,并且美方也派出了經驗豐富的FBI探員凱文萊特來臺協(xié)助調查。凱文的到來,也讓終日穩(wěn)坐冷板凳的黃火土有了用武之地。

二人從洛倫佐腹部的“符箓”查起,拿著照片向臺灣社科院的盛祖昌院士請教。祖院士看到照片后說,幾年前在交趾地區(qū)(越南北部)出土了一座道觀名為“真仙觀”,一同出土的還有一些法器和符箓。黃火土拿給他看的那張符箓的照片上的符箓,就和這里出土的其中一條符箓極為相似。

這條符箓名叫“勾碟”,意思是陰曹地府發(fā)給某個凡人讓他前去報道的傳票,也就是閻王爺的催命符。

警方順藤摸瓜,沿著真仙觀的線索繼續(xù)查下去,但這條線索沒有把他們引向深山幽谷,而是將他們帶往了一幢大廈。原來,真仙觀被兩個留美回來的博士林道生和黃一鋒重金買下來帶回臺灣。

他們原本擁有一家科技公司,但在改信道教后,便將公司賣了二十億,全心從事信仰活動。他們斥重金在市中心建了一座大樓,將真仙觀在大樓內部重建,定期舉行道家儀式。

在掌握詳細情報后,警方立即組織調查,刑偵隊隊長帶領一眾警員敲響了真仙觀的大門,但是迎接他們的不是香煙繚繞、道法玄妙而是刀光劍影和腥風血雨。

伴隨著一段由小提琴演奏的節(jié)奏急促的背景音樂,一眾身穿寬袍大袖手持匕首、利劍的道家信徒和身穿防彈衣荷槍實彈的警員展開了殘酷的肉搏。這些手持冷兵器的道士仿佛絲毫不畏懼死亡一般,他們用劍、牙齒甚至指甲,戰(zhàn)至最后一人。

最終,只剩下受傷的刑事組組長和一名嚇破了膽的警員面對林道生和黃一峰,這兩個殺紅了眼的道士。接著,黃一峰用鐵劍將警員的頭砍成了兩半,自己也身中數槍倒地而亡。面對逝去的道友,林道生則立刻盤腿而坐為其做法超度。此刻,外面的大批增員也闖進門來……

警方在真仙觀內部還發(fā)現了一位藏于地板下的昏迷的女性。于是,真相大白——這群道家信徒利用這女性腹部的傷口來培養(yǎng)霉菌,然后將霉菌放入鋼珠,利用霉菌導致的幻覺,進行神不知鬼不覺的謀殺。

三、重瞳姐妹——費盡心機只為渡劫成仙

這名在真仙觀中發(fā)現的女子名叫謝亞理,她的身份絕非這群道家的狂熱信徒綁架來的受害者這么簡單。事實上,她在某種程度上才是這一切的幕后主謀。

她多年前和孿生姐姐從母親腹中被取出時被發(fā)現擁有雙瞳?,F代醫(yī)學將“雙瞳”解釋為瞳孔粘連畸變,或者是早期白內障征兆。在古代被稱為“重瞳”,史上有所記載的“重瞳”名人有十幾位,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上古傳說中黃帝的史官倉頡就被描述為“重瞳四目”;五帝之一的虞舜,其名為“重華”,華就是“重瞳”之意;項羽被稱為“楚重瞳”,有一只眼睛是重瞳;南唐后主李煜,其字重光,也有一只眼睛是重瞳;晉人黃初平,據說能以其重瞳搜尋鬼魂,亦被稱為“黃大仙”。

片中謝亞理和她的孿生姐姐都擁有重瞳,這一明顯的生理特征也表明她們擁有非凡的能力。在影片的故事中,謝亞理的姐姐剛一出生就夭折,其實她的靈魂早已得道成仙。而妹妹謝亞理則必須在人間經歷一番歷練渡劫之后才能追隨姐姐飛天成仙。而能夠助其成仙的關鍵人物就是黃火土。為什么?因為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在真仙觀出土的文物中,還有一塊寫滿了密語的字盤,以及一部分的河圖洛書。河圖洛書是道家信仰的重要密碼,道家信徒堅信其中蘊含著世界和宇宙的命運。黃火土從祖院士那里拿到了字盤和河圖洛書后,便回到辦公室開始細細琢磨,當他將字盤與河圖洛書的圖案重疊在一起時,他瞬間發(fā)現了兇手的作案動機。之前四個受害者的身份和被河圖洛書圈出的字符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原來,這些接連發(fā)生的兇殺案根本就不是私仇報復或利益糾紛,而是一群走火入魔的道家狂信徒想要修仙升天的必要步驟:道士修煉的其中一種途徑就是斬殺人魈(在人間作惡,不人不鬼的人)讓其受地獄之苦,以提升自身修為。

道家從佛教的六道輪回中吸取了彼岸世界的地獄想象,形成了寒冰獄、火坑獄、抽腸獄、剜心獄和拔舌獄,能經過經過這五獄試煉的方能洞察天地大道,飛升成仙。

所以,真仙觀中的那些道士用霉菌制造幻覺殺人實際上是為了斬殺謝亞理的“雙瞳”所識別出的“人魈”以助自己修煉成仙。而在他們幕后暗中指使的謝亞理則有著更大的企圖。

在河圖洛書和字盤重合后的圖案中,還有另外幾個字被圈了起來:“少陽”和“太陰”。其在天干地支土中代表著五行中的“火”和“土”(其實是“水”和“木”這里編劇搞錯了),按指主角黃火土。也就是說他是幫助謝亞理渡劫飛天成仙的關鍵人物。

因此,在影片的結尾,當黃火土來到真仙觀尋找謝亞理的時候,后者才會通過釋放大量的霉菌制造幻覺,甚至于制造了一場夢中夢,來誘使其開槍殺死自己。其實,黃火土的命運遠在遇見謝亞理之前就已經被神秘的命運——“道”操控著。

還記得當年想要槍殺黃火土的女兒,結果反遭詭異彈道的子彈打穿頭顱當場斃命的阿源嗎?為什么明明槍口指向妹妹,子彈卻飛向了自己呢?其實,當時謝亞理那個已經飛天成仙的姐姐就已經在干預黃火土的人生了。因為是超乎世俗的仙人,所以不被其他人所察覺,但妹妹卻看到了她的身影。因此造成妹妹失語的根本原因,不是被子彈擦破頭皮而是見到了“仙人”。

因此,在影片的結尾謝亞理才會對黃火土說:“一切都早已注定了?!痹诖蟮赖恼瓶刂聸]有誰能夠逃脫天意。謝亞理的姐姐出生后就要夭折成仙,阿源要被自己的手槍打死,妹妹注定要在經歷槍擊事件后失語,黃火土一定會殺掉謝亞理助其成仙,接著黃火土也會飛升成仙。

但黃火土終究沒有順應天意,他寧愿在人間承受這俗人情的痛苦,也不愿做一個無情無欲的神仙。在女兒和妻子的呼喚下,他從假死狀態(tài)中醒了過來,回歸了愛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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